红灯高挂,仙督府中一夜双喜处处春色。
(资料图)
新房中,已经去了盖头的聂氏小郎此刻正摆出与白日自己在送嫁马车一般的绞怕神情。
‘ 新婚头夜就与我这样下马威,这越氏的妾心肠刁钻。’
身边丫头转动几下眼珠,寻到主意的机灵模样凑到主子身前:
‘ 他说身体不适将仙督请走,不若公子也学个大度...’
‘ 我还不够大度,人都给他走了,还要怎样大度,将那贱妾请来上房么!’
聂小郎恨恨说话,眉毛几乎与手帕一样弯折。
‘ 主子,奴婢意思是这样...’
几句附耳低语,聂小郎神色渐有转变。
曲廊弯折,明月高挂。
姑苏城中此夜宵禁暂罢,都因仙督府大喜。
彩云巷里最阔的漆白墙外,黑木大门下跑过两个提灯笼顽童。
随着闹夜孩子走远,木门打开,提灯小厮走出来。他脚步匆匆上了门前对着的石桥,直奔目标地去。
一路上因无宵禁而出来晃悠的人头不少,但见了那小厮都纷纷让路。只因他所提灯笼清晰印着仙督府姓疾字。
‘ 说你不舒服,我与夫君一样心急,可巧家里跟来的这位嬷嬷是我清河有名的坤医,所以叫他来帮你看看。’
‘ 大抵路走的远,一时水土不服。我这也不是坤身内病,无需嬷嬷来看,劳烦夫人惦记。’
‘ 哎,是医相同,咱们同为男儿坤身,府里大夫乃乾元,终究不方便,越家弟弟不必客气,都是一家子,咱们同来侍候仙督,我自然希望你好。’
蓝湛安静在旁饮茶,默默看着面前自己妻夫与贵妾两个虚情假意的拉扯。
抱着看好戏心思最终还是没克制住张口:
‘ 夫人好意,既然坤医嬷嬷来了,就给她看看吧。’
此言罢,越氏也没推却,只好顺意。
果然不出蓝湛所料,那聂家嬷嬷是一丝好都不给越氏留。
‘ 妾夫人这身骨家里都没给你看过么,阴虚体寒,颇难生养,另外....’
不理越氏难堪面色,聂小郎添油加醋问:
‘ 还有什么,嬷嬷尽管说,我与仙督定会不遗余力帮越氏弟弟医治。’
‘ 回仙督,回夫人,今夜妾夫人不可侍寝,不知今夜,往后起码半年都不成。他下头带着月事不稳的内疾,会过给乾元的,需要细细医治些时日才可。’
将唇角冷笑咽下去,替换了肃然神色看向越氏。
‘ 不可能,你胡说!’
‘ 越家弟弟,你是信不过我清河的人么!’
这边两个对峙一瞬,外头匆匆而来是元问。往蓝湛耳边低语几句,就见元问在主子示意下从外带进个人。
‘ 见过仙督,我们夫人身子不爽利,说孩子跳腾的心慌,请您带着府中大夫去给瞧瞧。’
这一声夫人,将那边还身上挂红的两位夫人目光都引了来。
仙督府里一场鸡飞狗跳戏码戛然落幕,聂氏正妻夫与越氏贵妾瞬间齐刷斗败,胜者有且仅有一位,便是那外室美人。
曲水小池,茂林修竹,金阙影壁后的院中灯火明亮。
大夫收了探脉的棉枕,交代两句魏婴安心的话便去开药。
蓝湛忙跟着去看药单,以及问询病情。
须臾后,大夫背了药箱由莲心往出送,窝在床上的魏婴则被蓝湛塞进自己怀里。
‘ 大夫说呀,叫你少吃些,多动些。’
魏婴笑了看自己手指在蓝湛手里打转。他当然知道没事,今夜就是故意。
‘ 吃了你寻来药做下这胎,眼前月份越大我心里越是不好托底,总觉慌。’
侧耳往蓝湛怀里更深枕住,魏婴眉间萦绕淡愁模样。
‘ 天道要我再生,取了仇人命,得下爱人伴,所以我信,此药定然灵验,天会护着咱们,给咱们个好孩子。’
蓝湛手臂圈住魏婴,指尖在他肩头抓紧。
两人一个仰头一个垂目,彼此望着目光里晃出琉璃色。
鼻息凑近了,蓝湛凑,魏婴送,唇肉密密匝紧难分难舍。
庭院中飞来配对的雀儿,围在墙角蹦跳了吃牵牛花开出的种。点头如捣蒜吃几颗便要彼此交颈磨蹭对方黄喙,那声音低低的又带着脆响,令明月的夜格外增了几分生气。
房里烛火灭去几盏,只卧室床边还闪烁两柱红呢灯。
魏婴靠坐床内软垫,下头盖着被子,上身里衣的则被敞开。
‘ 聂家的也就欢喜这一日,明天夫人兄长检举后,便是他死期。’
蓝湛跪坐一侧,从雕花瓷瓶里往魏婴圆股肚皮上倒油。
淡淡茶香弥漫,魏婴目光落在正往自己饱满肉皮上涂抹的手。
‘ 还是二郎会用人,我得了便宜兄长,你也顺理将亲爹变外室的妾,更是辨出忠心跟班,呵呵,多少好事都叫你一个占了!’
蓝湛手法熟练,显见并非第一次帮魏婴推油。
‘ 除了聂氏...越氏也不远,儿子不叫爹爹等久,咱们是必要名正言顺做夫夫的。’
魏婴听他话音,唇角露笑。又因按摩的触感而舒服的不自禁发出哦声。
垂在两侧的嫩白手掌,其中一只给人拎起放在鼻息下磨蹭几下。魏婴闭眼享受按摩,并不为这样亲昵举动而有何反应。
但很快,他的沉默促成对对方的纵容,那热热鼻息从手臂倏然飘至唇畔。
‘ 这油是花蕊坊特制,百锭银子一小罐,羡羡说他能叫产后肉皮不松,虽不知真假,可只你要,多少钱...夫君都不计较。’
伴着温柔话音叙述,一只还覆盖肚皮的手掌推油动作也陷入舒缓,并沿着起伏曲线向上攀延。
‘ 儿子孝心,天地可表,爹爹说,是也不是~’
感觉到眼前被罩住什么,魏婴打着哈欠睁眼皮,却见视线都是朦胧。
‘ 好好的不进孝,又折腾什么?’
勾动唇角,蓝湛将娟带给魏婴将眼睛套圈仔细。
‘ 夫妻者,骨肉恩,爱而亲...儿子这就...孝顺~’
蓝湛中指尖迎合话尾音往魏婴肚脐打圈,痒的人发出噗嗤声。
‘ 爹爹笑了,便是觉得儿子的孝心...可鉴喽。’
盖在下面的被褥动了动,蓝湛手里填了些茶油,正沿着...................
‘ 那儿哪成!’
魏婴阻止的话才起一瞬,脖颈已经下意识扬起。
蓝湛混着茶油的手指目的明确,借助润.......................
‘ 儿子问过,这油除了抹肉皮,本也就还带着...这种功效。’
‘ 什么功效?’
‘ 润泽...讨情...让欢好事更多畅快便利。’
手掌攥了被褥,双腿并拢,魏婴身体下意识向一侧拧动。
蓝湛喉咙大力吞咽,被眼前春意泛滥的人影盛满眼底。
.......................
‘ 儿子随时准备尽孝,爹爹要么?’
‘ 好儿子,二郎,进来吧。’
魏婴虽是窄腰阔臀的玲珑曲线,可实则他的骨盆并不多宽,能如此弯折有致,乃腰肢是真的过分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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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什么马上,没完了,要命!’
‘ 这不就是马上,儿子给爹爹做马...呵呵,心肝儿,抓稳了,别..........下去~’
‘ 不孝子!’
两人似调情,又似玩闹的笑声在卧室里低低浅浅的回荡。
天光明昧时,仙督府上房里打骂声不断。
一夜未能入眠的仙督正妻夫,聂家小郎寻了由头拿人出气。
‘ 你快帮我想个法,怎样才能制住那外室贱人!’
‘ 奴婢想远不如近,夫人干脆将人带入府中,一来显您大度,二来博仙督好,三则起码让越氏无处翻身。’
聂小郎冷眉倒竖,显然是不同意这话。待他还未发作,身边人忙又开口:
‘ 生产是坤身险关,主子忘了家里您兄长夫人如何对付那些妾室的,咱们只需稍加学来便都成了。’
闻言,倒竖的眉毛渐渐落下,阴狠的笑在唇边挂上。
他们主仆这里计划的好,可惜时不他待,半晌午功夫便大难先临头来。
江氏家主结发聂氏侵吞他族田亩,坑害宗族长辈,为私利将水鬼旱魃投入河道,引的多族水患连翻。
仙督府里内卫先一个就围了新入门家主夫人院子,出入禁止,防他兄弟里外通气。
金氏小郎也顾不上什么对付外室家妾,为了自身安危家族利害,连连央求要见夫君,可始终不得应允。
待三日后蓝湛终于肯见他时,聂氏罪状已经严查落实,百家签字要求聂家主性命相抵。
蓝湛与自己新夫人相见一面,只是冷冷告诉他,自选白绫体面或与其兄长共赴刑场。
待他走后不久,那处院里就将尸首抬出,而随嫁来的聂氏家奴则悉数下狱,大小罪责,各自清算。
五日后,原本计划来请魏婴入府的聂氏造作亡魂,而取代他站在院中的是仙督府贵妾的越氏郎君。
‘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聂家自作孽带累跟来的也都没好活,都是他自家缺德行的事办太多带来恶报。’
魏婴大腹便便坐在圈椅里,一副懒怠加不耐烦样子看向面前人。
‘ 你的意思是要接我入府?’
问话同时,魏婴目光慢悠悠绕过面前人,向着他身后那些婆子丫头打量。
立身在前的越氏郎君热脸没贴来自己想要的感激涕零,反被这种满不在乎的傲慢对待,面上自然开始挂不住。
不过没等他撂脸,身边嬷嬷先替主人鸣不平:
‘ 你个外室,对着我们夫人也太无礼了,规矩都哪儿学的!’
魏婴斜眼看她,并不言语。身边莲心也没动弹,而是素日用惯的近侍小厮跳出来:
‘ 你又算了哪根葱,那边府里一个妾,充什么夫人派头,敢跟我们主子叫唤。’
‘ 臭小子,你给我再说一遍!’
‘ 再说,三说四说又如何,进门就得了暗病的妾,我们主子可是怀着仙督长子呢,你配比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请我家主子入府,用的着你们,等孩子出来,我主子自然要回去,那必是仙督妻夫嫡子,你们几个娘们小子的,在我们院里嚣张什么!’
这番连珠炮的难听话,终于让强装大家子做派的越氏郎君弃了规矩,凶巴巴头一个就看向魏婴。
‘ 今日若不能将江郎君请回府,是我面子不够。不过,这狗仗人势的小兔崽子,必须给我带走。’
一点笑模样终于在魏婴脸上展开:
‘ 带走干嘛,你若缺人说教么....我帮你采买些上年岁,嘴皮更稳重的。他一毛都没长全的,越家弟弟带回去,也学不到多少好处!’
彻底撕破脸的场面。
越氏狠声道:
‘ 姓江的,你别给脸不要脸!’
‘ 你说谁呢!’
带着怒气的质问从身后传来,越氏慌张转头,只见自己丫头婆子都已伏低,蓝湛正寒着脸走来。
‘ 夫君,我...’
‘ 滚回去,再敢踏进彩云巷一步,那只脚踩地,我断你哪只!’
越氏从没见过蓝湛这般凶狠,身心同颤,人也立时化作遁地鼠。
看好戏般瞧着来的一行人灰溜溜离去,魏婴才缓缓从圈椅里由莲心搀扶起立。
‘ 胸闷的晃,中午蹲点顺气的。’
莲心在旁称是,蓝湛从侧拖了胳膊将人往自己臂弯里带。
‘ 走,回屋里我给你揉揉。’
‘ 呸,不要脸!’